Sunday, November 26, 2006

故乡的雨

忽然间一抬头,发现窗外下起雨了, 走过林间漫入草地。 这应该是场春雨,可恍惚间又分明看见草地上面那一层水幔 再往上的一层薄雾。究竟是春雨还是夏雨,一时竟不能分清,就好像这心境。许久没有下过雨了,以至于让我感觉到了她的陌生。 可是, 记忆中她又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哦,那终究是故乡的雨。记忆中,故乡的春天是多雨的。 树叶总是一种湿润的深绿, 空气也由此而模糊的潮湿。 在雨后的山上漫步, 总会看到吊桥下的小河流水潺潺,青青的禾苗在微风中慢舞,苍翠的远山犹如耸立面前,云霭却漫不经心地从他头上抚过...,这就是记忆中故乡的雨,真实, 但遥远。

Wednesday, November 22, 2006

Time goes by, so slowly

Time goes by, so slowly 是Madana 演唱会的最后一句歌词,两个小时的"Madana confession Tour" filmed at wembley staduim in London” 简直就是叹为观止。娜姐是80年代的pop superstar, 但今天仍然是流行乐坛的航标。开场舞,骏马奔腾,她穿着骑装从spacer ball裂天而降,伴舞如同坐骑由她驾驭,还在缰绳中挣扎。
舞美设计,服装,各种舞蹈,基本是领先其他艺人一个世纪,Join Tsai学点皮毛也是亚洲的Top One. 以前,不喜欢Madanna, 觉得就是个 唱 "Like a virgin" 的 “Bad Girl", 后来从她的 “Don't cry for Argentina" 开始,感到她的不同,直到今天,新人辈出的PoP Music,都以她为不可逾越的标杆。佩服她的毅力,这个年纪还能把舞蹈跳出杂技的难度,现在这个是人就能当明星的网络时代,娜姐才是真正的巨星。





Saturday, November 04, 2006

仍然是爱

(一)
再次遇到捷,是大一的运动会上,我从分校来到总校。那天的比赛摔伤了腿,被医生草草处理了一下出来,突然见到捷站在门口,他说:“听到广播里你的名字以为是同名的,没想到真是老同学。”
捷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还曾经是同桌,那时的他总能把课堂笔记做的一字不拉。 捷有很好的家世,曾经提起他爷爷在法租界的情形,对他的爸爸也是那样崇拜,他英俊爸爸同时也身居要位,但捷却像他的妈妈,有着羞涩的模样,言语间常不经意的垂下头,那是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青涩,班上的一个女生曾经说他很有内涵,我反问她话少就代表有内涵吗。捷的好友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矮矮胖胖的包子,包子的成绩很烂,每天中午帮他妈妈卖牛肉面,有次看到他端着两个碗送去对面楼下肉铺的外卖,两个拇指戳在汤里,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要好。
初中毕业前,捷回了上海读书,和那时我的很多同学一样,他们的父母虽然因为三线建设离开了故乡,却没有放弃子女的上海户口,升学前就让这些小鸟们回到老巢了。
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可能对捷的记忆早就如潮水一样的退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还和我读了同一间大学,尽管我是在另一个小城的分校。再次见面,捷开朗了不少,在两天的校运会期间,我们一起去大学路吃胖哥水煮鱼,参观他的宿舍,也去了周末的学生舞会,我很惊讶他学会了跳舞,还是很热衷的那种。
这次的见面,如风过水面,比赛结束,回到分校后,一切又如平常。我依然过着每天上课,上自习的平淡生活,也开始接受男生的邀请去学校工会礼堂看电影,或是在周六的下午去校门外的录像厅看连场港产片。
过五一节了,校园宁静了许多,很多人外出游玩,离家近的也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空荡的食堂吃饭,百无聊赖,天空下着小雨,食堂的师傅们却急着收拾打发着最后的时光可以早些收工,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料想是个睡懒觉的才起床吃中饭。哪知是捷,我惊讶的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在这,从总校到分校也要坐两个小时的火车,他没必要到这里来吃中饭吧。捷对呆在那里的我说,:“刚去你们宿舍找你,她们说你打饭去了,所以我就找到这里了。” 我说:“你要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如果我回家了,怎么办?" 捷笑笑说“我没来过分校,想来看看。”
帮捷安排了住处,我带他去了学校十景的,“百级石阶,” “龙门水洞”,“竹林漫道”,“铁索吊桥”, “笙稽晚钟”,没想到自己还很有导游的潜力,转眼安了这么多没来头的名字。傍晚时分,我们到湖边去踩水上自行车,这是个很自然的小湖,当地的农民将它开发出来,主要的客人却都是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天边的彩霞映在墨绿的水中,湖上的船只有三两只,捷突然说:“上中学时你有在课桌里刻字吗?”,我说“有刻过自己的名字呀,如果有谁偷换了我的桌子,翻开盖子就能找回来的。” 捷说:“有次考试前我刻了一段公式,结果被包子把我的桌子换了,搞得我考试的时候不停的翻盖子就是找不到公式,心想我明明刻在上面怎么不见了?” 我笑死了,“原来考试的时候翻课桌盖子的都是在作弊呀,难怪后来那些盖子都被钉死了呢。” 捷也笑了:“还好钉住了,不然一考试全听见噼哩啪啦的翻盖声呢。”
日落前我们起身返回校园,初夏的青色稻苗在田边随风摇摆着,我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念大学。记得高中时住读,条件很简陋,大家要到露天的水龙头去接水洗漱,那时学校外面是闹市区,新修的大饭店耸立在我们面前的天空中,每晚,我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那饭店里亮灯的窗户,幻想着可以在那样的屋子里睡一晚多好,不用挤8人一间的寝室,连个脸盆都没地放,就一心想考到上海去,结果,却到这个乡下来了,老天好像和我对着干。捷说:“ 我在上海读高中的时候,却是想回来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我住在叔叔家,那时我就想把这几年混过去我一定要回来的。”

(二)
捷是坐第二天的车回去的,我送他去车站,想想要不要买点什么水果之类的,又觉得那样太矫情,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终于开了,捷探头出来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我觉得这样的送别很尴尬,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车走后,我匆匆回学校赶晚上的自习课,玩了两天,拉下了不少功课。
一周后,我去广播台值班,每个星期的第一天,我都是这里的值班编辑,我喜欢这份工作,有很多人听我们的节目,当然,也有被迫的成分,学校的高音喇叭,安在每一个角落高高的电杆上的,你是没法关掉或是调小它的声量。广播台在我们这个校园有很重要的功能,早上6:30你会在他激昂的起床曲中无法继续沉睡,中午你会在他的“蓝色的爱”中忘记了下午的上课时间,晚上他必要向你传达最新的党的精神,学校领导的会议日程,以及触犯校规的处分名单,很多时候我们收到的节目建议是多播放音乐,对此,我很赞同,因为我放的“村里的姑娘叫小芳”,就很受欢迎。那歌声漂浮在学校起伏的山岗上,如同雾霭一般,连我自己都醉了。有时,也会收到一些点歌的信,有给过生日的室友点的“真心英雄”,有给全班点的“祝福”,还有一次收到从天津的来信里面有五元钱是给他在这里念书的女友点《笑傲江湖〉里的“沧海一声笑”, 当时,觉得这个男生真是不知所谓,哪有送女友这样的歌,多年后明白,与其相濡以沫,真不如相忘于江湖。
就在这样的一个下午,我接到了捷打来的电话,虽然有点吃惊,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广播台的电话,而且我们的电话是内线,通常很难让总机转进来的,可好像觉得这样一个电话也很平常,我也尽量找些话头来讲,可是又都很平淡。初中的生活是我不太想回忆的片断,这似乎是捷所不知道的,在他离开的那个冬天所发生的一切。

(三)
那时,我还是班长,一个积极班级事务,好学向上的干部,是老师的左右膀,有着单纯的理想,争取年年的三好和各种荣誉,然后上重点高中,和大学。
为了管理好班级,没少花心思,办墙报,搞晚会,还配合老师抓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可是,事情在突然之间发生了改变。在那个冬天,快过新年了,照例同学互相送贺年卡,我收到一本微型小挂历,12个月份,各有红楼梦的12 金钗,甚是美丽,我将它挂在窗台边的书桌前,在挂历上纪录一些班级管理计划和心得。班上有个叫亦晖的男生,是男生的拥戴,弹一手漂亮的吉他,很有个性,在家有个姐姐,他排行老二,就被人唤作“二娃”,有时放学回家,会有大胆出位的女生在后面喊:“二娃,二娃, 我心中的灯塔。” 这时,他脸上是尴尬和困窘的表情,总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亦辉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样,在这样一个工程单位,常常出差,我们就得自己去职工食堂打饭,通常会有好几个孩子不定时的在一起吃饭,就像个小分队,谁的家长,回来了,就被领回去,家长一走,就又出现在食堂里了。亦晖和我都是这个小分队的长期成员,我家离食堂最近,他会把琴放到我那里,吃完饭,就到我家弹琴。一次妈妈出差前给我做了一盘鱼,我没吃完,就放到碗橱里,那时候还没有冰箱,几天后,鱼上爬满了蛆,我吓得连厨房都不敢进,只有找了亦晖来,他一个人在厨房战斗了一番,出来对站在门口的我说,“知道有多恶心吗,蛆爬的那个是连绵起伏啊”。我尖叫了一声说:“你再说,我以后就别想在家吃饭了。” 他就笑了:“不过,我把每个盘子都洗了,现在没事了。” 原本,只是想请他帮我把那个鱼盘扔掉,他却帮我把整个碗柜都洗了一遍。

学校文艺汇演,排了个节目,四个男孩,四个女孩,我和亦晖也在其中,可是等正式演出前,却取消了,女孩子还有别的节目可上,男孩子多多少少就有些气累,于是大家决定一起骑车去邻近的清江玩,可是车程大概有一个小时,女孩子骑不动,就由男生搭在后面。亦晖要求搭我,一路上却骑得很仔细,不去和其他人角力,春天的川西坝子,路边正开满了油菜花,金黄色的一片,我们在那里合了一张影,多年后看到照片上八个十五岁花季的少年,多了些叹息。那是我们第一次,瞒着大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后,却被人说成是离家出走,仿佛这几个少男少女结伴私奔那么严重,以至于,其中一个女孩的妈妈专门找我问话,说是信任我这个班干部,但没想到我也参与其中。

我和亦晖就是这样一起长大,我们也会偶尔争执,如我不小心写字时把墨水甩到他身上,他也毫不客气的回敬我,如果他从后面扯住我的辫子说:“看我抓了一条马尾”,我也会回头拍他的脸说:“看我拍了一次马屁." 有时,我在职工电影院前的水泥地上滑旱冰,他就故意把自行车起在前面,等着看我摔跤;或是在我放学时经过操场,把球打在我的后脑勺上,当然,我就会把球一脚踢到围墙外面的马路上,看他气急败坏地跑出校门。

可是一切,都因那本月历发生了改变。

(四)
我为什么要在那本月历上写字,或是具体写了什么,后来真的想不起了,严重的是我是在印有王熙凤的那页写的,这就是我的罪证。班上一个喜欢亦晖的女孩子季云在我家一起写作业时翻到了那本月历,然后她约了另外两个女生在一个下午敲开了我家的门,装作帮我拉窗帘的机会,偷走了那12金钗月历,我毫无察觉,直到第二天上学,发现,班上的气氛很怪异。没有人和我说话,所有人好像都发现了一个秘密,却又不急于说破,大家都在等待,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各人有抱着不同的面孔,这个等待终于在课间时爆发了,我被那三个女生为主的围在操场上,她们让我交代作为班长为什么要利用同学,有何样的野心和计划,我完全不明白她们的意思,这三个女生曾经和我也是那样的要好,常围在我左右,现在却是这样威风凛凛的站在我面前,:“你这个王熙凤,原来你拉拢亦晖就是想让你这个班长可以控制班上的男生,让他们为你服务。” 我争辩说:“没有,我没那么想过。” 她们突然亮出那本月历:“全班都看过了,你还有什么好讲的,而且我们也准备把这个交给班主任。” 是啊,我还有什么可讲的,我确实在王熙凤上面写了班级管理计划,但我并没有去控制谁的想法,但一切已百口莫辨。我已经是一个小王熙凤了,充满了心机,和虚伪,没有人愿意搭理我,班级的同学在那三个女生的挑动下,对我进行了集体孤立,就是没有人会和你讲一句话,连上下学的路上,都会不时有人跟在你后面朝你扔瓜子壳。亦晖再也不看我一眼了,听说,那三人是第一个给他看了月历的。我没有去和他解释,觉得我们的友谊是不会这样轻易地破灭。我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努力保持平静,不愿爸爸妈妈为我担心,我一直是个好学生,不能让他们丢脸。而在班上我上下课都尽量待在我的座位上保持一种看书的姿势,而不去招惹那几个女生,任她们高谈阔论,骂骂咧咧。但是她们并没有放过我,季云走到我面前,故意将我的书推倒地上,说:“王熙凤,你还假装看什么书啊。”我气愤地站起来,眼泪忍不住要掉了出来,这时,亦晖站起来,我多盼望他能过来,象过去那么多次来维护我啊,可是他径直走到讲台,恨恨地说:“打架喽,打得好。”,然后寞然地走出了教室。那个女生于是更加兴奋起来,我彻底地失望,也彻底地无所谓了,盯着那个女生,然后朝她的肚子上猛击了一拳。
这一拳让我被叫到班主任那里,五十几岁的老太太用一种平静但很坚决的语气说:“你是个班长,班上现在怎么这么乱,你打的那个女生,要是有什么毛病,你会受校纪处分的,我看你现在这个班长职务先挂起来,过段日子再说”,:“对了,那本月历在我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为了免得多生是非,我来保管它。”
我的记忆在这段时间选择性地遗忘,好像终于等到了寒假,可是一件更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五)
季云失踪了,她的家人发现时,只有一本日记在她的枕头下,她没想到让亦晖恨我,也没能改变亦晖对她不为理睬的态度,这样的态度令她无奈也无望,从小住在爷爷奶奶家的她很少父母的关怀,她离家出走。在我们那个少年时代,离家出走是让老师紧张,家长恐慌,但我们激动地词语,不时有人以这样的举动带表示自己是多么的可以引人关注。但也就是在家附近晃一两天就回来了。对季云的出走,我们也觉得不过如此,可是她却是真的走了,完完全全从所有人的掌控中消失了。各种传言四起,有说在城郊看到她,有说她去了广西,还有说她在滇缅边境。她的父母在用完所有寻找的努力和希望的时候,想到了我,他们认定我就是那个迫使他们女儿出走的原因,也只有把一腔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才是他们能够为女儿做的。他们和亲戚及好事者十余人找到我母亲的单位,我的父亲当时还常驻外地,我的母亲就这样一个人面对十几个激动的,疯狂,歇斯底里的人毫无办法,他们甚至扬言,如果找不到女儿,也要让我的母亲尝尝失子的味道。
我和母亲都不能睡觉了,不知道第二天起来,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我常会躺在床上发抖,母亲就抚摸我的腿直到我可以平静下来。母亲单位的同事主动担负起了保护我的责任,轮流送我去学校,再把我接回来。我的父亲终于回来了,妈妈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在爸爸那放声痛哭。爸爸约了季云的家人,一个人再次面对那十几人,我的父亲赔给他们一大笔钱作为补偿,同时,也告诉他们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会拚了命和他们算帐。
那笔钱的作用,我们的生活总算可以平静片刻了。我为给父母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感到无比的羞愧,在这样一个机关单位,多的是闲人和包打听,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都会被渲染的有生有色,瞬间散布到各个角落。我的父母一向小心谨慎,连平时下班回家上楼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怕被哪个好事的耳朵听到,而变成人家饭桌上的谈资。而我却让他们大大的尴尬了一次。妈妈却从没有因此责备过我,但我却为父母做的赔偿,感到屈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怎样的错,要让他们来付出代价。
这个冬天就这样过去了,过完年就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我们都将要离开这个中学。这时,听人说季云回来了,她是怎么回来的,去了哪里,我们终不得而知,老师把这些消息严严的封锁了,也没人敢去打听。这之后的一天,班主任通知大家,明天季云会回来上课,但要求同学们像往常一样对待她,不准提离家出走这件事情。
再次看到季云,尽管我做了最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暗暗吃了一惊,她穿了件藏青色的棉布上衣,原本长长的马尾辫剪成了齐而短发,配着那副黑边的眼镜,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倔强,她一直微笑着,很平和的表情,没有尴尬,没有勉强,就那么静静的回到座位上,好像她不是离家出走了两个多月,而只是课间休息结束后回来继续上课。她不再和别的同学交谈,即使是那两个和她一起对付我的女生,她看到我时会笑一笑,好像我们之间从没有什么激烈的事情发生。我很好奇这种变化,不知要遇到怎样的环境才能使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突然出现和她年纪完全无关的淡然。这使我原谅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可是,直到毕业,我们除了打招呼以外,并没有机会交谈。
这就是捷走后,发生在我们班的一件事,应该不会有人告诉他,包括包子。

(六)
捷还是那样和我保持着有规律的联系,他好像很熟悉我的作息,总是能将电话打到我应该在地方。他也会不时给我写信,告诉我愚人节那天是怎么捉弄上自习的同学,他最近添置的新唱片,以及一学期的课程计划。他的每一封信我也会及时回复,讨论大致相同的话题。我告诉他想要考一下六级英语,虽然四级都过得很惊险,但还是想试一试。
学期的中间,我回了一趟家看妈妈,只有两天的时间,就没有出门,下午倒在沙发上睡觉,捷却来了,在我还没清醒过来时,妈妈就开了门,我十分恼怒妈妈的做法,不通知我一声,就放他进来,让我顶着一头乱发,狼狈不堪的坐起来。
捷是来给我送书的,他说买了一本六级考试指南,但一直没空看,就先借给我,如果我考过了再还给他。妈妈似乎很高兴捷的来访,她借故招呼着喝水在我们旁边走来走去,我的脑袋睡得还有点涨,被妈妈一干扰,就无心投入交谈,崇文枯坐了一下就走了。妈妈追出去送他,回来看到又倒下睡的我说,:“这个孩子不错啊,文质彬彬的,家庭条件也好。” 我说:“有什么不错,温吞水一样的性格。” 妈妈着急起来:“我看好,很踏实,家里条件也不错。” 我说:“妈,人家只是我的同学,你不要乱讲。” 妈妈还很不甘心的样子,我却有了故意作弄她的兴趣:“妈,人家那么好的条件也看不上我啊,咱们就不要孔雀开屏了。”妈妈说:“孔雀开屏是什么意思?” “自做多情啊。”

初夏的傍晚,太阳还是懒懒的挂在天边,没有下去的意思。我喜欢这个有点湿润的城市,空气中有点不安,这样的不安让我闲荡在街上,对面的一栋老楼正在被拆掉,这栋房子的三楼曾经是亦晖的家,他们早已经搬走了,这个楼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挤,那么的惨白。站在楼下看到三楼的窗户还在,那是亦晖房间的窗户,窗户下有一张黑色的写字台,和一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每次去他家我都坐在那张桌子旁的椅子上,他的爸爸总是很关心的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再回去。亦晖的爸爸是机关办事处的办公室主任,从来都是好脾气,通常放学后,无处可去的我们就会结伙到机关的大院玩,大院大着呢,每个角落都会找到有趣的事情,我们玩的最多的就是“电报”,就是一个人负责找躲起来的其他人,如果找到就把他“电报”了。